忆力,是苏溪从小就有的本事,就像她脑海中存放着无数个画面,只要她愿意,她随时可以拿出来。
她“胆敢”教人下棋,并非她棋艺有多高超,只因所有的棋招,她全部烂背于心。
苏溪按照最开始的棋面,摆好棋局:“这一招叫做暴雨梨花阵......”
苏溪开始讲学。
方才嬉笑玩闹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。
又是一番切磋交流后,黑衣男子感慨道:“皇上设了一盘珍珑棋局,我等都已试过,无人能解,不知沈惜公子是否愿意一试?”
说话间,众人已搬来棋盘,摆开架势,只等苏溪解棋。
苏溪望着棋盘,久久没有落下棋子。
她想起她曾经也设了同样的棋局,来考她的少年郎。
当时,少年郎抓着她的手,看着她的眼睛,说,若是他解了棋局,她就要陪他回家,祭拜他已逝的阿娘。
想到这,苏溪索性扔了棋子。
“这棋局,我解不了。”
“天下间还有沈惜公子解不了的棋局?”
苏溪笑了,脑海中浮现少年郎俊朗的五官。
“对呀,我不仅笨,还很好哄呢!”
告别棋友们,苏溪往僻静的城外走,故意躲开慕名而来的仰慕者。
她也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,沿着她从前常走的街道,不知不觉走到了城东。
城东,绿色的竹林篱笆墙内,围着一栋简易的木质四合院。
院子里,老槐树下,一只肥硕的大白鹅“嘎嘎嘎”叫个不停。
苏溪近乎魔障般立在原处。
这栋木质四合院,和她江南的那套毫无二致,连院子里老槐树的位置都是一样的。
苏溪走近值守的官差,问:“我能进去看看吗?”
官差摇头:“对不起,主人有交代,擅闯者一律杀无赦。”
苏溪拿出自己的玉佩:“我是沈惜公子,劳烦官爷通传一声,就说我想结识这栋院子的主人。”
官差先是细细打量了苏溪一番,接过玉佩瞧了又瞧,然后请她稍等。
院子里的西厢房内,一个侍卫跪在地上,向穿着龙袍的新帝汇报情况。新帝的右手腕上,裹着一条已经褪色的红绳。
“启禀皇上,没有您要找的会下棋的姑娘。”
新帝坐在窗边的四脚矮桌前。
矮桌上,摆着一副破旧的棋盘,棋盘上是他看了许久的珍珑棋局。
他没有抬头,根根分明的眼睫毛低垂着,让人看不清他的思绪。
还差最后一步,这盘棋局就解了。
棋子该落在哪,他再清楚不过,然,那修长的指尖夹着黑子,维持着同一个姿势,许久没有动过。
“江南那边有消息吗?”
“......没有。”
侍卫低垂着头,连呼吸都收敛着。
这些年,皇上在江南杭城的四合院内,留了看守的人。
平日里,隔三差五就能收到那边的消息,可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始终没有“那位姑娘”的音讯。
新帝的眸光微暗,隔了一会儿,才抬手示意侍卫继续说。
侍卫:“沈惜公子来了南巷,不过,他没有解珍珑棋局。另外,他人此刻正在院子外面,想要拜见皇上。”
新帝抬眸,没有看向窗外的院子,而是看向窗前挂着的一副女子画像。
夕阳的杨柳树下,石桌旁,坐着一个正在下棋的少女。
少女穿着素雅的白裙,腰间一根粉色的细带勾勒出婀娜的身段;
她梳着最简单的丸子头,没有任何头饰、耳饰,干净地就像清晨桃花瓣上的露水,不含一丝杂质。
她笑意盈盈地静坐着,眼睛弯成一道月亮、露出可爱的小虎牙,自信且浪漫地等着对方弃子认输。
他的视线停在女子的脸上:“除了她,朕谁也不想见。”
垂首,他落下最后一颗棋子,轻松破了棋局。
三年了,苏溪,你该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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