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在医院醒过来的。
消毒水的气味,病房很宽敞,柜子上一束纯白百合,哈里斯太太坐在我身边:“感谢主,醒了。”
我意识还未清醒,模糊模糊地问:““这是哪里?”
“医院。”哈里斯太太按着胸口,惊魂未定的语气:“幸好没事,掉进湖中……”
湖中——我猛地坐起,伸手抓紧哈里斯太太急忙问:“家卓呢?!”
“别动,宝贝——”哈里斯太太按住我的手背,安抚我:“劳先生很好,先好好休息。”
我没什么力气,手脚冻伤,皮肤红肿,有大片水泡,碰一碰都痛得要命。
护士过来给我换点滴。
我躺在床上,挣扎着不肯睡觉,一动不动地望着哈里斯太太。
她为难地左看右看,终于说:“劳先生已经转去伦敦的医院,我的职责就是好好照顾映映小姐,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。”
“电话,”我说:“给我电话。”
哈里斯太太无奈地走出病房,取了手机回来。
我手上包着纱布,手指僵硬,费了一番力气,才翻到家卓电话。
拨过去却是无法接通。
我反反复复摁了许久,终于放弃。
躺在床上,脑中一直是他在我眼前昏迷过去的脸庞,眼泪不断地流下来。
哈里斯太太坐在我跟前跟着抹眼泪,也不知怎么安慰我,我不愿进食,也不愿换药。
护士过来给我注射镇定剂。
我昏睡了过去,再次睁开眼,哈里斯太太红着眼:“映映小姐,看在上帝份上,得好好的。”
我微微苦笑,闭了眼,任由护士折腾。
晚上有人敲病房的门。
我已让哈里斯太太回去休息,这是医院的高级病房,应该不会有人随便来打扰。
我说:“请进。”
门被推开,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,黑发黄肤,浓眉阔眼,东方人。
我心底惊跳,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。
“江小姐。”他站在病床前,并不走近,有些忍耐着维持礼貌。
他自我介绍:“我是劳先生行政助理,张彼德。”
我对着他点点头。
“劳先生指示我来看望江小姐。”他说。
“他在哪儿?”我咬着牙忍着眼底的水汽。
张彼德并未答我,只说:“江小姐请好好休息。”
“家卓在哪里?我想见他。”
“江小姐先养好身体,必要时劳先生自然会见您。”他刻板语调。
他公事公办,肯本不和我沟通。
我想起苏见,问:“苏先生呢?”
他眉毛一挑,故意激我:“苏先生在国内处理公事走不开,江小姐有什么需要请和我说。”
我简直要骂脏话,拒绝再与他说话。
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,伤口渐渐好转,张彼德依旧每日来监视我,我不理会他,他也乐得自顾看报表。
“哈里斯太太,我想吃松子牛肉卷。”早上我对哈里斯太太说。
哈里斯太太面露喜色:“亲爱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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