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云合璧,满院寂静,西风卷着落叶从矮墙飘荡至廊下。
伴着“吱呀”一声房门开闭,枯黄干燥的叶子被踩碎。
直到夜深,房门才再一次开启。
谢彦看着支摘窗前的白玉瓷瓶,里头插着几只绿牡丹,现下已经脱水枯萎了,隐隐月光透进来,弯曲的花瓣蔫蔫的垂在瓷瓶口,像是诉说放弃挣扎的颓唐与绝望。
推开支摘窗,几朵衰败的绿菊被扔了出去。
没必要,是母亲喜欢绿菊,不是他喜欢。
母亲人都已经走了许多年,又何必再睹物思人,想起这些痛苦的往事。
谢彦苦笑,回身看房间内的布置。
一整面墙的书架,各色书籍清晰罗列,长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,皆是上等珍品。
随手翻了翻一本《典论》,谢彦目光冷淡,无不讽刺,发泄般随手扔在地上。
裴二郎鞍前马后替他置办下这座院子,又替他将屋子置办成年少时的模样,兄弟情深?
谢彦摩挲着手指上的灰尘。
生死和利益面前,遑论亲友兄弟。
京城不比南方湿润温软,入秋后空气干燥,不及时清扫,只几日来,屋子里便落下一层灰尘。
裴云泽自从那日安排好,便再也没来过,这间正房也不曾有人踏足。
谢彦知道,后院住着自己的一个庶出妹妹和嬷嬷。
他对庶妹没什么感情,对裴云泽也生不出从前的亲近,但平心而论,裴云泽替他寻回了亲人,谢彦感激他,虽不是雪中送炭,却也没落井下石。
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滋味,他再熟悉不过,过去的屈辱,他不曾放在心上。
只有一个人,他恨之入骨——
“二公主,别来无恙?”
谢彦背对着里屋的三折山水屏风,从进屋前看到廊下被踩碎的落叶,他便知道里面的人是谁。
长街遥遥一眼,越过人海嚣乱。
屏风里头走出个翩跹曼妙的身影来,停在他身后,捡起他随手扔掉的书。
“怀雅哥哥,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。”
谢彦听着她对自己的称呼,额头隐隐作痛。
四年多过去了,他依旧看不明白赵濯月这个女人,她心狠手辣又惯会装痴,生了一副柔软温婉的皮囊,连眼神都至真至纯,楚楚可怜,把人骗的团团转。
自己曾经就被她骗了,差点丧命。
当年他是有多蠢,栽在了这双眼睛里,还以为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。
“怀雅哥哥。”
赵濯月笑得眉眼弯弯,捧着书仰头看他。
谢彦对她再也生不出怜惜之情,下一秒,细嫩的脖颈便被他收紧,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。
“你哪来的胆子,还敢自己找过来?”
谢彦厉声问她,又像是在威胁,长眉冷凝,眼睛盯着她,没有半分感情。连手都是冷的,冰的她颤抖。
从裴云泽赁下这座宅子之后,赵濯月悬着的心便一日也没放下。
她确认了住在这里的的确是女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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