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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璧当夜回去,不光把人里里外外洗了一遍,将衣服也一道换洗了。
流霜回到院里,就看到她盘腿坐在床铺上,头发全给布巾裹着,浑身水汽氤氲,愈发显得小脸唇红齿白。
他立在门前看了一会儿,转身把门关紧,默默地走到碳盆边点燃了碳火。
须臾工夫,屋子里就暖了起来。
陈璧看他那样,似乎已没在生气,就笑了笑道:“活干完了?”
流霜点头,伸手指了指碳盆:“冷,就点起来。”
陈璧摇头:“我一个人点什么碳盆?就那么点碳,总要人多的时候再点。”
流霜抿了抿嘴,没再说话,只扭过头拿火钳子拨弄着盆里的碳。
陈璧看着他的背影,忽然想起一事,忙下地走到次间,端了一碗姜汤出来:“你喝一碗,暖暖身子。”
流霜望着眼前这碗黄澄澄的汤水不说话,陈璧:“刚刚你在外头扫了这么久的院子,不冷么?”
她从前也是在院子里洒扫的,最知道寒天里的苦楚。手和脸露在外头,给寒风来回地刮,能冻得人话都说不出来。
流霜缓缓点头,伸手接过了碗。
他喝汤时,眼睫下垂,眉眼柔和,瞧着比平素还要俊秀几分。
陈璧看他喝完了才道:“味道如何?”
流霜:“太甜了。”
她忍不住哼了一声:“有的喝就不错了,还挑三拣四?”
话一说完,见他定定地望着自己,素来平静无波的眼里仿佛竟有一丝极浅的笑。
她立马睁大了眼,一脸的纳罕。
流霜神色微变,嘴角一抿,又变作那副冷冰冰的神色,拿着碗转身就往次间去了。
陈璧怔了怔,看着他的背影无声一笑。
就在此时,吉祥从外头进了屋,他一进门就蹲到炭盆前头,不停地搓手捂耳朵:“冷死爷爷了……”
“你怎么回了,将军那儿呢?”
“方才将军歇下以后,严管事过来替我,我就先回了,”吉祥道,“对了,知春过几日要到东市去买些东西,问你有没有要她带的。”
陈璧:“她都有了身子,怎么还出去瞎晃悠呢?”
吉祥摇头一叹:“我哪儿拗得过她,如今这人有了身子,愈发不好招惹,我要敢不让她去,她能十天半个月都不同我吱声……”
陈璧:“你知道什么,女人怀胎十个月可不容易。”
吉祥笑了一声:“说得好像自己是女人似的,你这毛头小子,恐怕连姑娘家的手都没摸过,还敢在我面前摆谱?”
陈璧看他:“这么说来,吉祥哥是摸过很多了?”
吉祥立马警觉:“小坏东西,又想给我使绊子!”
陈璧只笑吟吟的不说话。
“对了,我白日在西园那儿瞧见了鹊桥院那位,看他的模样,身上的伤该是大好了,”吉祥压低声道,“再怎么说,你先前都得罪过他,往后可得小心着些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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